22
2005
11

小刀是个亡灵术士(九)

  今天在家里看电影,刘德华的新片《再说一次我爱你》,说的是一个关于替身的爱情故事。

  高医生在108次失约后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太太紫晴,琛是一个心脏病人,做更换心脏手术的时候用了紫晴的心脏。

  是不是很像夏日香气里的情节?

  于是高把琛当作了紫晴的替身,为了达成她最后的心愿更不惜假扮琛那离家出走的丈夫迪威,因为他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琛眷恋上了高的温柔,求医生一再的加大药量延长她的生命,她舍不得死,虽然她早知道高不是迪威。
   
  他们各自把对方当作替身,互相温暖与安慰。

  这样也居然能成就一种爱情。
   
  我想起袖袖昨天对我说的话,“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当作他。”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也做了一回替身。

  我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被当作替身的时候,袖袖把我当作另一个人的替身,然而,为什么她再大声的训我,我也不会觉得不对呢,是不是我也把袖袖当作了她?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又连到了魔兽世界,进到奥城的时候,袖袖正在邮箱边拉生意:“帮人副魔,护腕+7耐只要3金。”

  “赚多少钱啦,小富婆。”

  “21金啦哦。”

  “哈哈,21金还差得远呢,到60级的时候你要攒够1000金才能买马啊。”

  “切,我每天攒21金到1000也只要50天而已,后面赚钱会更快呢,再说谁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60啊?”

  “你倒是挺想得开。”

  “其实开心很容易,只要你肯换个角度想。”她眨了眨眼睛。

  “是么?你想想你这个进度还要多久才能60啊……”

  “哦,到60了,练功就没目标了,又有什么好了。”
                       
  “嗯,等你到了60,一定会被一群人烦死,会不停的收到拉你去各种副本的留言。”

  “那我也可以拽拽的说,嗯嘛,这个没空,那个不出极品装备我不很想去,人家使劲求我,我还不屑一顾的拒绝,多有面子。”她高高的抬起了下巴。

  实在忍不住了,我的唇角不自觉地翘起,差点笑出了声。  

  原来只要你肯换个方向看,快乐真的很简单。  

  比如,就算做替身,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在各自的想象里帮助对方完成了愿望。
  
  更何况,就算做替身,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17
2005
11

小刀是个亡灵术士(八)

  前阵子,我一直忙着练功,咖啡王子也一直催我,说到时候一起下战场,组40人的大团攻MC,去看传说中的黑龙公主。

  为了这个目标我更加抓紧时间练功,把中午一个小时午休时间也利用起来,眼看距离60越来越近了。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到我60级的那天,连咖啡王子也要走了。

  “我毕业了,要去找工作了。”

  “哦。”
 
  就这样站着,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其实自从一起做了魅魔任务之后,因为级别相差太大,我们也很少呆在一起,更多的时候都是点头擦肩,各忙各的事情。

  本来以为我们马上可以在一起做很多事,谁知道愿望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我说不出挽留的话,毕竟游戏怎能敌得过现实?
 
  挥了挥手,看着他那个干枯的身躯在拍卖场中消失。

  系统提示一行黄色的小字:[咖啡王子]下线了。
   
  工会里有人密我,要不要一起下神庙,我说好。

  刚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收到袖袖的消息,“安戈洛环形山怎么去?”

  “飞到加基森然后往西南走。”

  “哦。”

  这次下神庙的有几个60级的人,我算是里面级别最低的,一路上我都很小心,因为级别低容易引怪,打斗中爆了一个布衣护腕,加耐加智,队里只有我一个布衣,于是我扔了需求优先,奇怪的是我看见战士也扔了需求优先,接着是撒满,盗贼……最后的结果是盗贼96点,护腕归他所得,贼不是穿皮甲么,要布甲做什么?我打了问号。

  “你要么?那我给你。”贼说。 

  “谢谢。”按职业需求分配一直是我的原则,每次下副本,只要不是我的东西,从来都是点放弃,这已经成为我的一个习惯,本以为到60级的玩家一定会更坚守这个规则,谁知道这次下副本却完不是这么回事,几乎出了任何东西都是所有人一起roll,谁点高谁得。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到了60级在下低几级的副本的时候,都是如此,他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这里出来的东西他们不在乎,正因为不在乎,因此也不讲究职业分配,只有在出现拾取邦定的东西的时候,有人说要,才会各自选择放弃。

  下到一半的时候,再次收到袖袖的信息:“能不能来这里帮我做下任务?”

  “不行啊,我在副本呢,才下到一半。”            
         
  “退出来。”

  “不行啊。”

  半天也再没看到她的回复,不用说肯定又生气了。

  打到龙的时候,突然战士说有事要先走,我瞅着这个空子也退了出来,问她任务做完了没有,依然没有回复。

  回到奥城后,我立刻飞往加基森,往安戈洛环形山赶。

  跑到营地下面的时候我看见袖袖的魂灵站在npc旁边,她看见我,给我发了个消息:“你别管我。”

  于是我站在原地不动,招出基尔罗格之眼跟在她后面。
      
  我看到她跑到远处的油沼地复活,刚站起身一个隐身的联盟精灵盗贼就给了她一个闷晕,趁她昏迷的时候又补了下背刺,三两下,她又倒了。

  于是看着她再一次复活起身,我想她是为了做搜集沥青的任务,但是她一开始打怪物的时候,那个隐身的贼就出现了,继续闷晕她,然后进行妙杀。

  “我帮你吧。”

  “不用。”

  就这样,我看着她连续被贼杀了三次,她就这么来回跑了三次。

  第四次的时候我再没有忍住,招出恶魔犬,开启了多疑魔法,这样,贼的隐身对我就无效,随着一声恐惧,三个诅咒,那个贼很快就挂掉了。

  “要你别管你还管什么!”

  “我帮了你难道还错了?”

  “我都被杀了10多次了,衣服早红了你还来做什么!”

  本来想解释说中途退出副本没礼貌,但是想起那个战士最后关头的退出,我无话可说。

  连续杀一个人四次就已经没有荣誉值了,何况他们级别相差这么远,我不明白那个盗贼为什么做,看着她倔强瘦小的身子的勉力应付着巨大的油怪,一阵不忍从心里掠过。      

  “还差几个?”

  “4个。”

  “那打吧。”我对最近的一个油怪施放了献祭……

   在我的帮助下,她很快完成了这个任务,临走前她跟我说“对不起”。

  “胡说什么呢。”

  “是我不对,不该把你当成他。”

  “有什么啊,朋友不就是用来虐待的么。”我冲她挤了下眼睛,“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啊?”

  “在等一个人,他答应说来的,最后还是没有来。”

  “哦。”

  很奇怪的预感,没有任何的交流,但是我怎么就好像看到了一滴眼泪正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掉落。

  我想,那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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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10

小刀是个亡灵术士(七)

  今天晚上我在拍卖场买配方,咖啡王子突然密我,说要一起加入一个工会,名字叫Eva。

  前前后后也加过两三个工会了,通常呆不了两三天就会退出来,频道里无非是几个熟识的小孩在说着众人插不上嘴的闲话,几个十几岁的mm在里面跟老公打情骂俏,问些白痴问题,看了烦,索性退了清静。

  在这个工会倒是有点特别,40级以下一律不加,因此人数不多,频道里很干净,便觉得呆着舒服了许多。

  咖啡王子此刻已经到了58级了,这个练级疯子连QQ上的签名都改成了“人不在,冲60。”

  暴雪公司原本有一句宣传标语——“魔兽世界是到了60级才算刚刚开始。”

  我想那时候一定很精彩,所以他才这么拼命。

  袖袖还是经常不在,我已经比她高出都快10级了。

  想起自己最初的目标,不过是赶上她的级别然后将她摆脱,现在真的摆脱了,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玩了两个游戏都是这样,不知不觉地我总是留到最后的那个人。

  几个朋友转区的时候曾经叫过我,说是想体会重新练级的乐趣,我说你们是被韩国泡菜洗脑了,结果被骂了一顿。。

  这游戏中的每一秒我都是很认真的在过,因为选择了术士这个职业而显得更为艰难,要把之前几个月所有的努力都当作白费,我做不到。

  有人说我固执,只是一堆虚拟数据为什么放不下?何况魔兽中练级很快。

  其实我只是不喜欢重新开始的感觉,总觉得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比什么都重要,生活如此,游戏也如此。

  他们之所以轻言放弃,我想是因为还没体会过什么是失去。

  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坚持到最后一秒,对着大海我打了个哈哈,海上传来一阵怪笑的回声。

  “有人做精英任务么?”我一边喊一边在辛特兰的海边打乌龟。

  一个名字叫风婆婆的牧师加了我。

  “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嗯,我再找。”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凑了4个人,还差1个,战士说不等了,到了门口再说,于是就这样去了山下,没想到门口另外站了3个人,其中有两个60级的玩家,一个盗贼,一个法师,那个法师叫蓝色宝儿。

  蓝色宝儿骑着拉风的千金马,很是神气,她说,一起进吧,你们退了队加我们。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队伍已经解散了,但是她那边只能再加2个人,于是我和风婆婆还有一个叫香蕉巴拉的人就被留在了外面,我急了,说:“那我们怎么办?”

  “那你们几个组团跟着我们吧。”蓝色宝儿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没用,只有标明是团队任务的才能组团完成。”风婆婆说。

  这什么60级的人啊,连这都不知道。我在心里暗骂,马上又组了个队,把风婆婆拉了进来,然后邀请那个香蕉巴拉,结果系统提示被拒绝。

  心想他是不是点错了,于是又再一次邀请了他,结果还是拒绝。

  蓝色宝儿在那里说话,“不好意思,我们队满了啊。”

  这下心里明白了,忍不住冷笑,折腾了1个小时,原来我是为别人组了队。

  “你们谁帮忙组下香蕉巴拉啊。”蓝色宝儿说,她把我的队伍拆散了,然后再来做好人要我帮她组人。

  香蕉巴拉眼看自己没机会了也再说:“组我啊。”

  我说:“不组了,加你两次退两次。”

  香蕉巴拉没吭声,蓝色宝儿看气氛不对,于是调转马头走了。

  风婆婆在小队说,“对对对,就不加他,哈哈。大不了我们再组。”

  这婆婆倒有些意思,我心里登时暖了,十几分钟后,我们组了3个猎人,只用了别人二分之一的时间就做完了这个任务,因为三个猎人都有宠物,再加上我的宝宝总共相当于9个人来做这个任务,一路上去势如破竹。

  “我们队伍好强啊~~~哈哈哈”几个人在频道里一阵大笑。

  离开的时候我看见蓝色宝儿被我们远远的甩在后面,心里不由得意。

16
2005
10

小刀是个亡灵术士(六)

  那天之后我就很少看见袖袖了,经常刚上线没两分钟就走了,我想是不是她连我也想一起逃避;而随着新区的开放,好友名单里的朋友也走了很大一拨人,想下副本找不到熟识的,组陌生的野队总是会发生很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何况我还是经常遭拒的那个人。

  我很想大声地喊,一群笨蛋,想你们根本不了解术士这个职业,以为只是绑个灵魂石么?可是,就是有这么多的人不了解,难道我一个一个拉着去解释?

  咖啡王子练级太快,现在跟我相差了12级,根本不可能和我一起做任务。

  奥格瑞玛城是部落里最喧闹的大城,为什么我觉得孤单?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袖袖上线了,于是问她,“下血色么?”

  “不知道时间够不够,我一会得下。”

  “不玩了?还是也不想和我有什么牵扯了?”

  “哈哈,你想哪去了,不会的。”袖袖掩着嘴哈哈大笑起来,亡灵的笑声一贯恐怖,我听着却觉得温暖。

  “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不可能喜欢你,所以不会害怕和你有什么牵扯。”

  “靠,我有这么糟么?”我跳了起来,其实听到这话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安心,起码说明她不会逃避我,也不会走。

  “第一,最讨厌男生在游戏里姐姐妹妹的叫,何况你当时只为了好练功;第二,我不喜欢烂好人,谁找你帮忙你都去,烦都烦死了。”        

   被人当面把心事揭穿是很难看的,我也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就被她看出来了,“喂,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伤害俺的脆弱心灵了,总的来说我还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去血色吧,就当我赔罪”,话还没说完,袖袖在频道里开始喊:“下血色,2Q3,有ms了。”很快的,就组到了一个法师,一个盗贼和战士。

  有牧师组队就是容易,我只有羡慕的份,血色的怪物分布密集级别到不是很高,我在法师奥爆后面跟着自爆,袖袖补盾和血都很即时,很快的杀到了狗男女(boss)那里。

  “真爽啊,要是两个法师是不是更快啊?”那个盗贼说。

  “当然不是了,两个法师爆我加血加的过来么?而且仇恨也乱,补盾也不一定来的及。术士爆我加个盾之后根本不用管他的。”袖袖说。

  “我觉得我今天爆的伤害特别高,平常也没这么高啊?”那个法师说。

  “因为是奥爆我就加暗影诅咒,如果是冰啊火的,那就加元素诅咒,可以降低怪物抗性,所以你攻击就高了。”我说。

  “原来是这样。那还是组术士好。”贼说。

  原本的坏心情此刻一扫而空,被人称赞的骄傲让我不自觉地想挺直了腰杆,可惜亡灵注定一辈子弓着身子,于是我跳起了摇滚舞寻求发泄。

  空旷的大厅里,我们一起扭动着身子跳舞,放肆的在boss面前尽情狂欢,1分钟后,集体冲向最后的boss,最后爆出了“主教之冠”和“公正之手”,都被袖袖投中了。

  虽然这次没有出术士的东西,可我很快活。

  不知为什么,觉得术士这个职业很像经历一场失恋,最早的时候一路孤单,陪伴身边的只有宠物,不断的被拒绝和忽视,连辩解都很难找着机会启口,只有等到越来越多的人了解这个职业,才会赢得在魔兽领域的尊敬,越到游戏后期的高级副本越是发现术士的重要,这只是一个开端。

  我想我不会后悔选择做了一名术士,而且我要沿着这条路快乐的进行下去。  

11
2005
10

小刀是个亡灵术士(五)

  今天我在甜水绿洲钓变异鱼,这是制造美味风蛇的必要材料,要说这美味风蛇实在是很有意思,我记得上一次吃它的时候,变成了一个人类海盗,我见过最搞笑的是有个人吃了美味风蛇后变成了一滩泥巴,不知道这次我会变成什么,只要不是一陀……

  想着想着我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身边围拢了几个人,并且还继续有人往我这个方向走过来,别不是来找我要钱的吧,观察了一会我放心了,他们都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的魅魔,大概是这服务器刚开的缘故,带魅魔的术士还不是很多,再加上这宠物造型太过妖冶,引人眼球是难免的,这时候我下了一个决定,要把魅魔带给袖袖看。

  我知道这样做很孩子气,有可能还要遭到她一顿奚落,但我还是想要带给她看,连我自己也很难解释这一种情绪,也许因为她毕竟是我在这个服务器认识的第一个人。

  等到7点半的时候,系统提示[袖袖]上线了,于是我给她发悄悄话,“来甜水绿洲。”
  几分钟后,她过来了,对着魅魔转了圈,说:“不错。”

  “呵呵,也没什么,反正都会有的。”

  “嗯,本来我是准备这么说的,一时不忍心。”

  “现在不气了吧?”

  有几秒的停顿,她突然问了一个我从没想过的问题,“你觉得袖袖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错啊。”

  “说实话。”

  “很普通,如果不是熟识的话会比较容易忘记。”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玩魔兽?”

  “原因太多了,这游戏好。”

  她做了个摇头的表情,说,“因为里面的拾取绑定”,不理会我的诧异,她自顾自地说着,“一切都要靠自己,我只是想体验靠自己是什么感觉,说了你也不会懂,白痴。”

  “谁不懂啊,不就是说要独立呗。”

  “是的,我不想和任何人发生什么牵扯。”

  “哦。”一丝失望浅浅地从胸口浮上来,还好我也并未期望过与她发生什么,因此那点淡淡的情绪也很快散去了,这是我和她唯一一次的长谈,我想以前她一定有段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游戏人生。

  也是从这一天起,我发现我从来没了解过她。这也难怪,有时候,睡在你枕头边的人你都无法了解,何况只是一个相处了几个礼拜的ID。

  突然想起了恋爱六年的女朋友离开我的时候说过的话,她说“你从来也不了解我。”

  真奇怪,我明明记得她最喜欢吃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穿米白色的衣服,还有听王菲的歌,连她妈妈的生日我都比她记得清楚。

  还有,还有我更清楚地记得她离开我是因为爱上了另一个才认识了三个月的男人。

  这世上也许会有很多事都在你的意料之外,而你更想不到的是最后这理由竟是如此可笑。

08
2005
10

小刀是个亡灵术士(四)

  回城之后,我连着做了很多事情,先是在武器商那里把打来的杂货换成了金币,然后将耐久度接近为0的装备修理一新,接着将几件绿装存去了银行,顺着外环溜达了一圈看有没有新任务可接,甚至在路过厨师那里的时候新学了几道菜,到急救师那里制造了两捆绷带,最后又回到了旅店老板那里。

  直到发现自己确实无事可做了,我开始坐在浑浊的绿色护城河边钓鱼,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跟袖袖道歉,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鱼是没掉着,倒是把时间干耗了过去,要知道这游戏可是只有点卡。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自己错在哪里,只是居然把她气跑了让我有点不习惯,再说以前也不是没有埋汰过她,骂她操作差,认路的本事比猪还不如也没见她生这么大气。

  仔细想想,袖袖确实没什么朋友,组队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嗯啊哦,别人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她总回答着急看血条去了,加过一个工会也没见她在群里聊天,不跟我做任务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野外练功。

  原来我竟是她唯一的朋友?

  想到这里心里陡然很酸,我没有再犹豫,给她发了悄悄话——“对不起。”

  “干吗对不起”

  “不干吗”

  “哦。”

  我没话说了,于是我继续发“对不起”

  “干吗对不起”

  “我不该那么说”

  “有啥不该啊”

  再一次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这女的怎么就不知道给别人一个台阶下呢?

  于是我只有跟她说:“我下了。”

  “那88”

  断线之后,我去官方网站查了一下资料,现在术士满20级后,可以召唤一个新的宠物,她有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名字叫“魅魔”,只是据说要完成这个任务相当艰难,途中要经过几个联盟密集的地方,而且怪兽横行,等级都在三四十左右,我看了一下大致的完成方法,再次进入游戏。

  忍不住还是给她发了一个讯息,“可以帮我做一个职业任务吗?”

  “大概不行,我要下线睡觉了。”

  “哦,那算了。”

  呆坐了几秒钟,一行黄色的字出现在屏幕左下角,[袖袖]下线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在频道里大喊:“有做召唤魅魔任务的吗?”

  过了一会,一个叫咖啡王子的人密我,“我去,组我。”

  他是22级亡灵术士,却好像对整个魔兽世界地图了如指掌,首先要去银松森林杀一个npc,取出他的心脏,紧接着赶往湿地和阿拉希交界处的大桥再杀另一个人。

  这一路上我看见他在跑动的时候不停的变换姿势,有的时候侧身,有的时候转过身去倒行,看得出他操作非常熟练,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现在开始随时会跳出联盟来攻击我们,等下不管谁被围了,都不要想去救,只管往前冲,能冲多少是多少。”

  开头还很顺利,接近南海镇的时候就经常可以看见名字呈红色显示的联盟在路上行走,咖啡王子和我尽量从树后和角落边绕,但是仍然被一群联盟的发现了,这时我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箭头,我知道那是他们的猎人在给我下标记,咖啡王子说,“你快跑”。刚说着,他已经被一个人类法师变羊了,我想起他的话,闭上眼睛往前冲,冲了三五步之后还是倒在了地上。咖啡王子的悄悄话又传了过来:“哈哈,不要紧,等他们走了,再来复活继续往前。”

  就这样,一路上我们基本上都是靠复活而以龟速向前挪动,每死一次都往前方挪动一段距离,就这样一路死到了阿拉希,等上阿拉希高地的时候,我被眼前的影像震撼了,一望无际的黄土地,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和澎湃的音乐,各种各样的恐龙在陆地上行走,挨近他们的时候我都可以清晰看见他们身上的褶皱,还有从未见过的元素精英怪,简直就像亲身回到了侏罗纪,只可惜没有太多时间欣赏途中的景色,那些现实里已绝迹的爬行动物,在这里只要轻轻的碰我两三下就会让我第一百零一次拜见灵魂使者,全身的装备已经变得血红,完全失去了防御力,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说:“今天就是死一晚上我也要把这个任务完成。”

  他说:“好,有你这句话那就够了。”

  在凌晨1点40分的时候,我们终于成功的召唤出了那个脑袋长角,屁股后面生尾巴的小妖女,没事的时候她会一手叉腰,一手拍拍她浑圆的屁股,又或者翻看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手指左摇右晃,细长的小皮鞭刷的噼啪响。

  SM女王果然名不虚传。


  那天晚上我们两人各自召唤出自己的魅魔相对着哈哈大笑了很久,一股强烈的热流在胸口碰撞,那些电影小说里所谓的生死之交,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