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若凝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与月。 　　凡是在江湖混過几天的人，應該沒有不知道城東靠海那個小鐵匠鋪子的，難以想象一個瞎老頭帶著一個如花般的女儿如何打造出江湖里最好的兵器，更有傳聞，當年小李飛刀手里108柄飛刀全出自瞎老頭手里，更有甚者說他的眼睛和這108柄飛刀有莫大的關系。這些也只是傳聞，而事實能在這里得到一個老頭子親自打造的兵器几乎成了武林人的夢想。 　　老頭的脾气很怪异，但凡上門求取兵器的，他都會問兩個問題，而得到兵器的人從來不也不把問題再說起，只是奇怪拿了他鑄造的兵器的几乎沒有奸惡之人，誰也不知道父女兩武功到底怎樣，也有得不到武器想報复的，但是走進小屋以后能出來的都神智不清，沒有了記憶。就再也沒有什么人造次了。老頭脾气雖古怪，但是卻有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儿，誰也不知道他們姓什么，女儿常帶著她那只叫笨笨的狗在海邊一陣瘋跑，累了就看著海發呆，江湖人就稱那個女孩叫"愛看海的女孩"。 　　日子一天天過去，父女兩的日子似乎也過得波瀾不惊，每日里做做兵器，黃昏的時候，老頭喝著二兩二鍋頭很滿足的樣子。溜狗看海依然是丫頭最大的樂趣。直到有一天在海邊帶回一個奄奄一息的年輕男人人。年輕人受了很重的傷，在父女兩的精心調養下數月才慢慢好起來。從為數不多的言語里，他告訴丫頭他叫阿刃，名字是師父取的，刃的意思就是刀劍最鋒利的地方，和師父在山上苦練了18年，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下山來手刃仇人，師父去世后，他下山。仇家就是江湖里的殺手組織青衣十三樓，寡不敵眾負傷而走，而后暈倒在海邊遇到了丫頭。 　　　 　　阿刃也沒有親人，丫頭就留下他在鋪子里，閑暇時幫幫忙，早晚就去海邊練武，希望有遭一日可以手刃仇人。阿刃練的是刀法，丫頭每天看他在海邊練武，總會叨念，刃哥哥，你什么時候能練好呢?阿刃說，只要我不停的努力去練一定可以練好的。丫頭說，為什么一定要報仇呢?就這么生活下去不好嗎?阿刃總是說:你不懂的。在几個月的相處里，丫頭發現自己不可救藥的愛上這個腦子里只有江湖和報仇的男子，盡管他不會象那些來求取兵器的男人一樣會花言巧語，也不會花錢買東西討好丫頭，最喜歡的就是在海里抓些蝦蟹或烤或煮變了法的做個丫頭吃。陪丫頭看海的時候告訴丫頭和師父在山上那些歲月，追野兔，打獐子，夏天在河里游泳，冬天雪地里練武，簡單而快樂的日子。 　　一日里，丫頭起床看見阿刃留下的信，大意是多謝這几月來的照顧，如果有命活著，一定回來好好的陪著丫頭度過余生。阿刃終于闖入了青衣樓的大堂，但是寡不敵眾，但是靠著一個信念還是苦苦支撐著。這時一個黑衣蒙面人揮刀而入，刀法十分詭异，手里那把刀揮動起來流光四射，沒有兵刃可以直接抗衡，任何武器接近它都是以斷裂告終，當他靠近阿刃的時候迅速點了他的睡穴，阿刃眼一黑就什么不知道了。只記得聞到一縷幽香。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了鐵鋪里，看到在旁邊的丫頭，想著那一縷幽香，瞬間什么都明白了。他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傷好了以后再不練武了。常常一個人發呆，丫頭想盡辦法也不能叫他快樂起來。一日里，半夜丫頭听他偷偷出門，暗自跟著，原來他拿了紙燭對這大海的方向燒，丫頭听他在自責的聲音，告訴在天的父母，自己很無能，沒有辦法替他們報仇，現在苟且活在人世里。。。。丫頭轉身默默的回去。 　　房間里，丫頭和瞎老頭。 　　"爹，我不求你把刀法傳給阿刃，因為你在祖師爺面前發誓過，除了嫡親你誓不傳二人" 　　"爹知道你要說什么?你想清楚沒有?" 　　"我喜歡他，他說過，只要手刃仇人就會回來陪我們在這里度過下半輩子的" 　　"孩子你還小，江湖是個大染缸，我只怕他去了就不再想回來" 　　"不會的，爹，阿刃不是那樣的人。" 　　"斷魂刀是我家的祖傳之寶，是用万年寒冰加天山玄鐵練就而成。無堅不摧，用此刀者一旦心術不正會禍害武林的。" 　　"嗯，我知道了" 　　從此以后，丫頭就督促阿刃在海邊練武，還是用原來的刀法，但是丫頭給他指點了心法以后，功力突飛猛進。一年以后阿刃几乎脫胎換骨，在村口，丫頭送他，万千的叮囑以后，說:記得你說的，手刃仇人以后回來。阿刃伸手把海風吹亂的頭發替丫頭理了理說:我一定會回來的，刀在我在，我在情在。丫頭看著一身白衣的他漸漸遠离視線，一絲說不出的不安掠過心頭。 　　不久江湖傳開了，一個白衣人獨闖青衣十三樓，一手瓦解了在江湖雄踞數十年的黑手組織，同年，又接任了武林盟主之位。事業如日中天，銳不可當。 　　鐵鋪里，瞎老頭依然兵器和二鍋頭陪著的日子，只是那個愛看海的女孩在一日日的憔悴了下去。終于一日里，老頭說了，別悶著，答案要自己去找。丫頭當夜收拾了行裝出了鐵鋪。 　　江南盟主府上，丫頭已經來了一個禮拜了，除了當日阿刃陪著吃了一頓晚飯以外，便沒了蹤影，總是有諸多的繁雜事務，這天終于來了，還交代管家無論什么事情都不許來打攪，說要好好陪丫頭。在吃飯的時候，對著丫頭滔滔不絕的說的是自己的武林大計，未來如何輝煌，想丫頭留下和他一起共享榮華富貴，自己終于可以光宗耀祖以慰父母在天之靈了。丫頭望著這個意气風發的阿刃，想起那個自己從海邊救回來的奄奄一息的年輕人。她心里很明白，無論是哪一個他，都是自己深愛放不下的刃。為了他，自己可以放棄一切，而心里那句:你不是說要和我回去陪我下半輩子嗎?看著刃說起未來眉飛色舞的樣子。硬生生的忍著沒有說起。 　　丫頭就住在了盟主府里，阿刃永遠都是腳步匆匆的，丫頭很悶的時候也不想去打攪他，懂了爹說的那句話了，江湖是個大染缸，他再也不是單純的阿刃了，這是一個滿腦子權利与勢力的阿刃，丫頭很矛盾，即使知道他是又如何，自己還是沒有道理的愛著他。因為愛，甘心的寂寞，因為愛，甘心的忍耐。 　　丫頭只盼著阿刃有一天可以醒悟過來，能看破紅塵里的名利，和自己一起安于平淡，守著爹守著笨笨，守著鐵鋪過著簡單而快樂的日子。為了這一天，丫頭默默的陪著阿刃，這些天，阿刃陪著丫頭的時間很多，因為下一屆武林盟主要開始比賽了，阿刃告訴丫頭，自己雖然有斷魂刀，但是刀法上還欠缺些東西，希望丫頭可以幫助他，他想得到下一屆盟主之位和丫頭舉行個熱鬧的婚禮就离開江湖，不想人家說自己是被擠下盟主之位，自己要正大光明的离開，丫頭的心在瞬間就雀躍了，一心只想怎么幫助阿刃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就把自己關在后花園里，一個星期出來，給阿刃一本秘笈斷魂刀的精髓在于有一种斬斷一切的气魄，而丫頭編寫的七式刀法，是把這种气勢發揮到极限。 　　阿刃拿了這本秘笈欣喜若狂，對丫頭說，等我拿到盟主的那一日就是你做盟主夫人的那一天，你等這我閉關修煉72日。便匆匆而去。而根本沒有留意丫頭因為太急進，心力憔悴傷了經脈，慘白無色的臉。 　　阿刃一离開，丫頭就病倒了，傷了內俯，經脈全亂，加上染了風寒沒有人好好調養，任是華佗再世也難治，丫頭再三叮囑府里的人別去打攪阿刃，她沒有等到72日阿刃出關，沒有等到做盟主夫人，更沒有等到阿刃看透江湖和她一起歸隱田園就去世了。 　　阿刃出關，府里的人告訴他，丫頭回家了，他用了那七式刀法得到了盟主之位后便抽空去了鐵匠鋪子里接丫頭，到鐵鋪里看見的是瞎老頭和笨笨在黃昏里呆坐著，問及丫頭，瞎老頭淡然的說"叫笨笨帶你去吧。一切都是命"便轉身進屋。笨笨帶著阿刃到了海邊，看見靠海的地方有一個新墳，獨自面對大海。墓碑上沒有姓氏，只有血紅的大字:情逝刀斷。丫頭在去世以前就明白了，如果當初沒有那把刀，帶給阿刃一切榮譽与權利的那把刀，自己的愛情不會斷送，他或者就安然的陪自己安渡余生。一把刀斷送了自己的一世情緣。現在一切都過眼云煙，自己也解脫了，所有的都過去了，就留下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看海。 　　阿刃回到了江湖，繼續他的名利紛爭，在他的世界里，也許，名和利才是全部。 　　有關丫頭的記憶，僅僅剩下那本丫頭用生命去換來的刀法，后來被命名為:"斷刀法"的絕世武功，不知道他在用及"斷刀法"征服武林的時候，可會偶爾的想起那個愛看海的女孩呢? PS:这篇小说是在玩千年的时候写给一个叫爱看海的女孩的。 后来原稿遗失，百度下搜出这篇繁体的，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