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若凝

妈妈下午忽然咯血入院，我赶到的时候在重症监护室，围着医生护士。 小雅看着我气喘吁吁，安慰说，先别着急，先止血再检查。 看着她脸色灰白上着氧气，吊着输液管，边上是监控心率，氧饱和呼吸的仪器。 心里黄乱乱的，胸口堵成一团。 好容易人散开了，她睁开眼睛看着我。 第一句话就是，你中午吃饭了没？ 我赶紧答，吃了吃了。 她伸手在床头柜哆嗦的拿着电话。 我以为她给爸爸电话，我说，小俊已经去接爸爸了，他钓鱼的地方远。 结果她说，我叫谁谁谁（我家附近的一个饭馆）给你送饭过来。 一听这话，眼泪终于忍不住，赶紧转过身让眼泪滴在地上，然后若无其事的把电话给她拿了放回去。 说，中午在单位吃得晚，现在还饱饱的呢。 她闭着眼睛，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 我吸了吸鼻子，我现在德性很好的。忙又补充一句，以后我都会听你的话，德性会更好……。 想起昨天早晨去上班的时候说，晚上我就住学校了，来回跑累傻了都。 我刷牙洗脸她就站我背后，你那里好象没什么吃的阿，我给你收一些水果糕点带着阿。 我含着牙膏不耐烦，我们学校有食堂阿。 她又说，食堂里的东西不好吃。 那学校外面有饭馆！ 你那个德性，在家一天三顿做好好的你都不正经吃，没人管你不是翻了天了？ 我把脸埋在盥洗盆里哀嚎，老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在身后最后的挣扎，不然我给你准备一个饭盒？ 我没辙，只能怪叫一声，哎呀，要迟到拉。 然后一阵风的走了。 也就是昨天早晨的事，今天下午回来，她惦记的还是我的吃饭。 想起自己在一篇小说里写过的一句话： 对牵挂的人也不过是希望她吃饱穿暖这样的最简单企盼。 只要你好好的，别说一天叫我吃三顿，以后就让我一天吃五顿，我都保证没意见。 真的。 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