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若凝

对周末的不适仿佛一直没缓过来。 还是不喜欢周末，即使不喜欢的理由已经不存在。 周五单位的事情也是一周最多的。 九点多去了办公室，开始忙呼。 11点，海娃给我电话，一份保险到期，他给我送钱过来。 中午有两个半小时，我两就找了个环境幽静点的地方吃饭。 点菜的时候，他递过来菜单，看你最近学做厨娘有点进步没。 厨娘，我笑，一说这词我立刻浮上来一个肥胖女人的形象。 点了一个极品淮山，白切鸡，香菇菜心，红醋海蜇皮，然后我要了一份白粥。 两人闲闲的说了下最近的情况。 股票跌了，房价涨了，应酬多了，工作重了。 爹妈唠叨了，同事三八了，交通堵塞了，上班郁闷了。 我两互相吐着苦水。 饭没吃到一半，他接电话，开始还好言好语。 对方咄咄逼人，喋喋不休，他不耐烦电话递给我。 是袁琴，你和她说吧。 和海娃是极小就认识的，以前是邻居，他兄弟两个都很熟。 袁琴是他弟弟的女友，见过几次。 她开口就问，小飞和你们一起没？ 我说，没啊，就我和海娃吃饭。 她大约是不信问，你们在哪儿？ 我说了地方，对方挂断了。 我递了电话过去，海娃说，你看着，不出30分钟她就来了。 我问，咋回事？ 海娃苦笑，不知道这女的咋想的……。 她和小飞在外面住一起都一年多了，小飞给别人开出租车。 挣的钱不够自己花，喜欢出去玩，还爱打麻将。 袁琴工作不错，长得也还可以，不知道爱上小飞哪儿。 小飞对她如何？ 他那德行，对谁都是三天热情。 那她图什么？小飞比我高不了多少，也是瘦瘦的，绝对不是帅哥。 我哪儿知道图什么，我都劝了她，分手了找谁不比小飞好啊。 我笑，哪儿有你这种当哥的？ 说分手说了一百次了，每次都是她乖乖回来。 这次又是干啥？ 小飞回家住了，不接她电话，好像另外有人了。 我晕，都这份上了还要干吗？ 她让我劝劝小飞，这叫什么事啊。 爱上了有什么法子。 他大笑，爱？爱是什么？十八岁啊。 我低头喝粥，懒得继续这个复杂的问题。 大约20多分钟，她进门，海娃苦笑，习惯了的模样。 我招呼她，吃饭了么？ 她坐下，还没开口眼睛红了。 瘦瘦的小脸，让人于心不忍。 他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他回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海娃点了支烟，每次你都这样，他玩够了回来能消停几天？ 她别过脸去，我还是看到了脱眶而出的眼泪。 海娃也看到，拿了电话出门，我出去一下。 我没开口，给她倒了一杯茶。 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永远是旁人，无法体会个中滋味。 半晌，她缓缓的说，我也不知道说给我还是她自己听。 家里一直反对我和他在一起。 我也知道他不是个有出息的人。 他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人，在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也知道。 可是，他有时候确实对我很好。 离开他，对别人我找不到任何感觉。 她不说我也知道，小飞哄女孩子的手腕。 他热情上来，会给你天上的星星，会24小时黏着不放手。 很多浪漫的把戏，诺言很多，实现很少。 他可以给你一个绝对精彩的过程。 也许经历了这种人，以后和别人在一起难免乏味。 记得几年前有一次，那时候一帮人去郊区露营。 他和女友闹别扭，那是个很漂亮的倔强女孩儿。 当时晚上她就要吵着回去，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 女孩儿也不理他，坐在湖边的一个石头上。 他蹲在她膝盖边，把头靠在她腿上，良久，也不讲话。 这一个片断在我脑子里一直有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孩儿撒娇比女生更具威力。 海娃回来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一句简单的话，小飞晚上回去。 就这么一句，消除了她眼睛里的幽怨。 我心里叹气，他象毒，不戒了他。 就是说一百次分手，你也会乖乖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