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若凝

这天，若干年以前，也是掰着手指数着盼着的等这个矫情的节。 白天，天气尤其的好，已经有女孩儿穿着衬衫裙子，看得我是一阵哆嗦。 做手工巧克力的店人潮汹涌，挤满了一张张青春逼人的脸。 下午吃饭的时候收到郑远寄来的礼物，一瓶Cinzano。 附带的小卡上洋洋洒洒的写着一个故事。 大意是说，圣路加日，采一些万寿菊，墨角兰、百里香和一些苦艾草，烤干埝成粉末。 加上蜂蜜和醋，用小火慢慢熬成糊状，睡前涂在自己的皮肤上，念一遍下面的咒语。 将梦见未来另一半的模样。 我笑，发了个短信回去，礼物收到，咒语仿佛掉半路了。 一会儿收到短信：怕你梦到泰山人猿，对未来丧失信心，故扣下咒语给你一个想象的空间。 我问，把Cinzano擦皮肤上有那效果？ 答：昨晚我试过了，居然梦到刘翔失利奥运，你说有效没？ 我忍俊不禁，由此可见，至今日起你将和上亿的粉丝打保卫战了。 他答，目前尚不清楚我所扮演的是男是女。 嗯……找个接近两米的老婆应该是很炫的事情。 本以为能够过一个消停的情人节。 这也是一种比较侥幸的猜测。 果然，吃饭的时候小可电话过来，手机不许关，晚上等待组织召唤。 八点多到小可酒吧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打扑克聊天喝酒。 意外的看见谭雅也在，和骆阳在说着什么，笑笑就算打过了招呼。 阿龙拿着套立体五子棋，来来，看你有点进步没。 我放下包，几天不教育你，你还真找不着北了。 坐下他递来一支啤酒，小黎同学，你最近咋跟索马里来的似的，闹饥荒？ 放了枚棋子在棋盘上，自从你腰围突破三尺，你是看人人都觉得扎眼是吧？ 谭雅凑过来，还别说，你真越来越瘦了。 她是小可哥哥原来的女友。 最早认识大家一起瞎混的时候，她眼睛怯怯的，每次都是滴酒不沾的坐在边上。 虽然比我和小可大两三岁，一直都觉得她象个小女孩儿。 后来两人分开了，她就傍了个不大的款，弄了点钱去了瑞士两年。 再回来，眼睛里的怯意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万事皆在掌握的豪迈。 一直不大喜欢她，确切的说是后来的她。 阿龙说，你们就是见不得别人自强自立了不是。甭管啥手段，能站得笔直就是本事。 我笑笑没和她搭腔，贫嘴这种事情，合得来的人扯几句叫众乐乐。 对着不喜欢的人，我总怕自己忍不住绵里藏针。 基本上，你在这五子棋的路上是绝无生还的。 赢了第一局，阿龙这个傻蛋无比的宣告。 正好小榭和海娃最后到齐，七八个人也是满满的热闹。 喝酒唱歌聊天，扯年前年后的一堆破事。 不外也就是谁年纪轻轻得了绝症，前几日凝冻车祸死了若干人。 谁家老公大年夜也把老婆打到住院……。 仿佛，非要说点这些个惨绝人寰的事情来提醒我们行乐要及时，不定下一桩就轮到了自己。 小榭同学声情并茂的唱着《你是我的幸福吗》 看见谭雅捂着耳朵接着电话走了出去。 一会儿，和她拖着一个男人的手走进来。 不，确切的说应该只是一个男孩儿，面目相当娇好。 看得出是刚修的头发，大概是天然的卷发，即使短短还是有些桀骜不逊。 坐定，谭雅简单挨个介绍，一屋子的陌生人，他没有丝毫的不适，懒洋洋的笑容。 最后，她介绍他，冉小羽。羽毛的羽，象女生的名字吧。 大家一阵喧哗，小榭放下麦悄悄的捅了捅我。 看到谭雅正好拧了拧他的脸，他瞪了回去。 她笑着伸出食指揉下他的眉心，这个面容娇好的男孩儿再凶巴巴她也权当他撒娇。 小榭趴我耳朵边，下个情人节我也带一小情人来，多香艳。 我笑，好啊，记得找一色香味具全的。 她跟着笑，你当炒菜啊。手却不空闲的在我腰间拧一把，我一转身打泼了酒。 众人看我两，她越发笑得喘不过气来。 自古，只要有酒，有音乐的地方气氛一定热闹，不大会儿，这里已经没有新交和故知。 笼统都成了知己。 男孩儿组织大家玩游戏。一伙人乐得有新鲜的东西。 他拿了一副扑克，规则是一人一张，拿到手里自己不许看，贴在额头上。 这样，除了自己，能够看到所有人的牌。 庄家有权利定下这局的规则，最大的或者最小的喝。 轮流问，如果有人不同意，那喝下一杯酒可以换牌然后重新规定。 全数通过以后，牌拿下来比较，输了的喝双倍。 还有一个苛刻的要求，牌放额头上不许用手扶着，如果掉下来就要罚酒。 灯光昏黄，众人又是要忙着把牌逐一看清楚，又要小心牌掉下来。 一时间，音乐声，说话声，叫嚣声，整个房间都沸腾起来。 这伙人喝得热火朝天，额头冒汗，牌轻而易举的贴在额头纹丝不动。 我就比较凄凉，小心翼翼的抬头，牌还是总往下掉，面前已经堆了五杯酒。 这当口，卖玫瑰的小妹又来兜售，几个不要脸的立刻调侃别个小姑娘。 一屋子的混乱，留下一把玫瑰丢茶几上。 海娃监督我，不许赖，都要喝完，不然我帮你。 看着他邪恶的笑，想起上次小可就被他们强行灌了几杯。 不麻烦你老人家了，我自己行。 低头看见面前一排杯子，脸都绿了。 冉小羽站出来，不然我唱首歌，她慢慢喝？ 谭雅忙站起来，我来点。 <青花瓷>。 他一开口，才明白谭雅脸上的得意从哪儿来。 果然是有功底的人。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唱到这里我刚喝下第四杯，扭头对小榭说，我咋觉得耳熟呢。 这死人白了我一眼，如果他唱东方红你更觉得熟。 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耳熟，一口气喝下了剩下的三杯酒。 站起来一阵眩晕，扶了下沙发，我要回家啦。 才不到11点，忙什么啊。 不啦，明天得早起和阿姨烧香呢。 小可嘀咕，哪次都是你想先跑。 阿龙解围，别让她多喝了，那小身板再喝人都瘦没了。 正好音乐完，他站起来，不然这样，大家一起喝一杯，你点首歌我唱，唱完你再走？ 也不理我，拿着酒挨个的到满。 我靠，什么时候反客为主了，这么满满的自信。 迟疑了下，走过去，点歌。 屏幕上打着大大得的三个字，<我有罪>。 举杯，几个人调侃，你还知道你提前撤退有罪呢。 音乐响起，我大概是醉了，恍惚的居然听到音乐声里有人说话。 那么…………。 甩甩头，真的不能喝了，居然幻听。 这首生僻的歌，他居然能利落的唱完，一群傻子拍手叫好。 阿龙站起来拿着我的包，我送她回家就来，你们接着喝。 刚走到门口，他叫，等下。 抓起桌上的玫瑰问，哪种？ 白的。 他远远的抛过来，我接住。 情人节快乐！ 我笑，走先。 一群酒鬼对着我一阵乱摇手。 一支玫瑰拿手里还没下完楼梯已经被我扯完了花瓣得剩下一个花蕊。 顺手把花枝插门上走出酒吧。 阿龙说，糟蹋，20块钱呢。 我宁可要大葱和芹菜。 他不解，你喝多了还是饿了？ 我笑着给他说那则再网络上流传的短信：紧急通知；2月14日情人节，今年因为南方大雪将玫瑰花冻坏。 道路冰雪又滑运输不便，使玫瑰花非常短缺，今年情人节一律改为送“芹菜”和“大葱”！ 他大笑，走，我给你买大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