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03
05

彼岸花之——都是枉然。

和他的相识在游戏里只能说是偶然加一点巧合,用缘分来形容不过是三流戏剧里的大纲,在这个游戏巴掌大的地图上,总是会在不经意里遇到张三李四或王二,我一贯以冷静而理智的态度对待网络,没想到自己也会受了游戏的蛊毒,明知道他在现实里已结婚生子,也会对一个ID心生向往,依依不舍,只管一头栽进游戏里,在千年这个熙熙攘攘皆为利往的世界,惟有他给我的感觉是置身事外,坐看云起,一派悠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电脑键盘也在十指的起舞之下变得光滑。 当我恐惧地发现F、J两个键已经没有了凸起的时候,对他的依赖也迅速膨胀和扩大起来,把那些不想对身边任何一个熟悉的人诉说的心事,托付给一个遥远的陌生人,在网上的视线越来越小。 我两都是淡定之人,言语里并没有对他有家庭的事刻意的去回避,在现实里他也一如他光明磊落的性格,他和妻子说起我,把我的文章打印了来给她看,我就和她在他的言词里有着不多的认识。 曾经一度以为,人在现实和网络是可以分离来看的。 我和她各自守着我们的那片天空。 她和他在现实里的油盐柴米酱醋茶 我和他在游戏里的琴棋书画诗酒花 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两个人在游戏里互为依赖,他说过,我是他在游戏里甚至网络里的全部意义。在游戏里他把我宠的没有了模样,他是一个宽容而温和的人,很难想象他会追着杀一个骂我的人,并告诉他,如果不道歉,一直会追杀到千年倒闭。记得他在游戏里对别人说过的一句话: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由着她,我相信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她身边,一直到最后。 现实里,他是一个医生,非典来袭他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就在他要去非典一线的前几天,他无意提及,有时候他妻子也在一边凝视着我们的网络世界,一股寒意从背脊里爬了上来,继而来的是一种尴尬之极的情绪,仿佛主人一直看着我拿着偷来的物件四处炫耀我的快乐。 一直以为网络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原来一直有双凝望的眼,曾经以为,只要我和他同守在这个网络世界里,彼此不涉足对方的现实生活,便是遵守了游戏规则,当那双眼睛骤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和她,哪一个的错?她越位?我犯规?裁判是谁呢? 在他去非典一线以前,我和她在QQ上认识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以他为圆心,把一大片空白横搁于这种无奈的关系里,无形的回避与相互的揣测,对于她,我总是有愧的,在他离开以后,有一次促心长谈。 我问到:看到我和他在这里的一切。你真的不在意吗? 她告诉我:我在意怎么会不在意那,但是我爱他就是爱他所爱的,喜欢他所喜欢的,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反过来他也会啊,难道这很难理解吗? 这就是爱吧,你在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因为我的大度他才会更加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面对她这些话,我心里的愧疚感在一步步提升。 他在医院非典一线的日子,是要完全隔离的。她在QQ里告诉我他的信息,在医院里虽然不自由,但是长胖了,诸如此类等等。每天都会说一句话,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 这样的来往一直持续到他从医院回来。 他回来以后,我们在QQ里聊了很多。我把我和她的聊天记录给她看,半晌,他说,从来没有想到她那么了解他。 她是那个春日里的阳光,恒久而热烈 我不过是暗夜里的一场烟火,一闪而逝. 在沉默的空闲里,脑子里忽然零星的闪过电影<一声叹息>里的台词. 宋晓英问他:“你爱她吗?你还爱我吗?”梁亚洲很诚实地说:“这是两种感情,晚上睡觉,我摸着你的腿,就像摸我自己的腿一样, 没有感觉,可是要把你的腿锯掉也跟锯我的腿一样疼......你们娘俩是我的亲人......她是我爱着的人,两边一样重,谁也代替不了谁..... 况且她还比宋晓英多了那么些包容与善解人意,电影里即便梁亚洲和李小丹拼死赖活哭天抢地夜未能善终,他终究回到了原地。既然预知那个结果,何苦又要等到曲散人终,脂残粉污才匆匆收场呢? 或者我只是一个在森林里嘻戏而害怕动物凶猛的孩子,渴望燃烧又恐惧失火。 手指在键盘上慢慢敲打,每一声都是碎裂,每一声都是分离。终于慢慢打出这句话:“我们分手吧!" 感觉到了他在电脑对面的震惊,带着慌乱仓促的给我回答。 "不要轻易说分开.我们谁都承受不住分开的痛的.不是吗?宝宝! " "你可以无视那双凝望你的眼?" "坦率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这样的爱里背负的东西太多,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爱不再纯粹,已无继续的必要。 关掉电脑,在黑夜里发呆,原来我们之间一起经历的点滴象塔积木,满心欢喜,看着雏形渐现,然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轻轻推了推,顷刻间一切崩溃。 隔壁18岁的小女孩又在放王菲的歌:我也不想怎么样,反正最后每个人都会孤独,眼看爱情变成一个包袱…… 渺茫的歌声散在夜风里,绝望的疼痛象巨大的阴影,淹没了我。 三天后我在QQ收到他留言: 三天了好长的三天 我不敢打开电脑 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 空荡的屏幕 昨天喝了好多的酒 感觉到什么都在麻木只有心 还在清醒 还在体会痛. 端午最后的留言: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看着留言,我的心一寸一寸萎谢,一寸寸碎裂。我们已经明了,他也终有一日会忘了我,天下的筵席哪有不散的道理,谁又会把谁裱起来怀念一辈子。 他失去了我依然可以做他的好丈夫。好爸爸、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的那个他也终有一日会娶了我,并不嫌弃我对粤语少有天赋,终究只停留在只能告诉对方我没有早餐,而不能说服其请我饱餐一顿。可以忍受我会做红烧鲤鱼可仍然刮不干净鱼鳞,也了解我是路盲出去逛街的时候会紧紧抓住我的手而怕我走丢..... 我和他的现实生活,永远没有交集。
« 上一篇下一篇 »

发表评论:

◎欢迎参与讨论,请在这里发表您的看法、交流您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