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若凝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余弦和我说：要活得象个爷们。 我用力的活得像个男人，以至于游戏结束我也没告诉他，我是个女孩。 一。 进入神州，建立人物。 瞪着游戏，我咬牙切齿的说，劳资再也不玩女号了！ 下了决心，ID名字也不用费神了，就叫——傲气长天。 对着屏幕嘿嘿的笑，多帅气的名字。一个侠客就这么在我手里诞生了。 进入逍遥渔村，现在的游戏有了一丝人味。 最开始跑新人任务，还不错，蹦蹦跳跳的就有了一些药和衣服。 玩游戏这些年被人宠惯了，多少年没做过苦力活了。 杀牛的时候还真不适应，杀了几小时牛，没杀几个钱，痛苦得想死！ 兄弟，你多少级了？ 我自顾算帐，一头牛30块，多久才能染身漂亮的衣服呢？ 即使玩了男号，骨子里还是个爱美的女人。 你怎么不理人呢？ 看见边上有人说话，我抬头一看，一个叫余弦的男人也边上杀牛。 啊，你叫我啊。忙翻记录，偶靠，他叫兄弟，我咋晓得叫我？ 再低头，哦，我现在是个男的呐。 哦哦，不好意思大哥，我刚在纸条。 纸条泡小MM吧。 他宽厚的笑了笑。 呃……。我低声咒骂，泡你的脑袋。 小兄弟，给你个斗笠。 谢谢！ 我走了，以后有事M我。 吵吵吵，吵死人了。我看见小武打了电话来。 他是大学的师兄，多年来，现实里网络上，对我照顾颇多。 你最近忙什么啊，一直也没见联络。 大学时候我两就一起玩游戏。他总是觉得我在游戏里弱智无比， 脱离他的范围就会被欺负。 没干嘛啊，玩神州呢。 你又开始玩游戏了，带我去玩玩？ 我现在玩男号你来干啥？ 我丢过去一个白眼。 啊，人妖啊。他有点吃惊，他知道我一向死爱漂亮。 是啊，现在我就是人妖，好玩得很呢。我洋洋得意的模样。 二。 在游戏里呆了几年，曾经在那里遭遇过我以为的爱情。 可结果，只是别人游戏里的爱情，爱情里的游戏。 当游戏结束，停了笙歌，谢了幕，我还傻呆呆的置身于游戏里抽身不得。 后来，玩游戏变得玩世不恭起来。 这一次，只想安静的，简单的去游戏，或者，玩男号对我来说是明智的。 小武问，玩男号你行不行啊，一切自力更生，没英雄救美的待遇哦。 我不屑，谁怕谁啊，小问题而已。 他试探的问，万一你爱上某大侠，你咋整？ 我冷笑，不用刺探我了，一次教训还不够么？ 他不放心，绝对不会？ 我坚定的回答，决不！ 那我也要去玩。 好啊，除非你肯玩女号，做个人妖。我笑得坏透了。 不做人妖行不行？他不乐意的讨价还价。 不玩女号就不要来了。在我的威胁下，他成了东方不败。 就这样，我和他在游戏里颠倒黑白，蛊惑众生。 当看见小武建了个叫晓舞的女号站在逍遥渔村的时候。 我冲上去就是一阵哈哈大笑。聪明啊，小武，晓舞。 晓舞纸条我：拜托，别以为玩了男号就肆无忌惮了。 我回纸条，嗯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叫晓舞的女孩，我是叫傲气长天的男人。 HO~~闯荡江湖去喽。 我耀武扬威的带着他在新人村里游荡。 喂，丫头，走错了，牛场不在那里。 转身瞪他：靠，你现在是女的，我是男的，你再叫我丫头我揣死你！ 他无辜的模样，习惯了，那叫你什么？ 我想了想，你以后叫我哥哥。 我能感觉他眼睛里的 杀 气，什么？ 叫你哥哥？ 干嘛？不然你就别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早看出他就一纸老虎。 那好吧。 他万分不情愿。 还有还有，不许告诉任何人我们都是人妖。 知道了，罗嗦，跟老太太似的。 他小声嘟囔。 出逍遥渔村，连威胁带压迫的几次以后，小武已经习惯了女号并且叫我哥哥的事实了。 我时常嘲笑他人妖不懂打扮，他只能回给我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以此为借口没收他辛苦打牛来的钱，大把银子挥霍在他看来极度无聊的事情上——染衣服。 把我弄得挺帅气之余，她也跟着婀娜起来。 她总是要忙着想办法赚钱让我挥霍。 我只能无所事事的到处游荡。 嘿，小兄弟。 我一抬头看见了余弦，他还记得我。 啊，大哥啊。我知道他比我大。 来不来一起练级？ 反正也无事，练练也好，就和他一起打白老虎。 打了没多久，发现身上没汤药了，就打会儿坐会儿。 他发现了问我，怎么了？没药了？ 嗯，没事，练练心法。 玩女号的时候也不喜欢讨人东西，何况现在还是男号。 交易过来一些汤药。 我有些意外，刚开服务器，大家都不容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做男人也不能太矫情，接受了，道谢。 他笑笑，别客气，不是什么希罕的东西。 爽直而慷慨的人，我也笑，那以后我跟着你练级吧。 他爽快的答应，没问题！ 三。 余弦他们是一群朋友一起来的，练级打钱打架都很齐心。 我加入进去，也没拿我当外人，常一起练级聊天。 玩一个男号进入一群男孩子中间体会游戏，对我来说是新奇又好玩的。 纸条，晓舞：我没药啦。 你在哪儿啊？我给你送去。 一身蔚蓝色衣裙的晓舞进入我们的视线。 哥哥，我给你送药来。 我心里偷笑，这小子，玩女号还真象那么回事。 小MM一起练吧。 不了，我要去杀牛。 小武挥手迈着小步伐走了。 傲气长天，这是谁啊？ 剑仙问。 我妹妹，我们一起玩游戏几年了。 还以为是你老婆呢。 不是，我不找老婆的，就是妹妹。 我对着屏幕哈哈笑，我要找个老婆不是笑死人。 她怎么不练级呢？ 余弦问我。 她要给我打钱。 我习惯了虐待小武，回答就心安理得起来。 让一个女孩子养着你，你像个爷们啊？ 呃……。 我无语了。 接着下来三天，因为家里有事不能去游戏，给小武电话让他给我挂机。 我回来在叫他下线，我上线的地方在白老虎场。 余弦剑仙和晓舞在打白老虎。 我看见晓舞穿着一件黄龙。 啊，妹妹穿黄龙了啊。 嗯，余弦哥哥给我的。 我呸，还真矜持，叫余弦哥哥，我直接想吐他口水。 看来我和小武都具备了戏子的天赋，绝对混淆了视听，让人雌雄不辨。 我给了余弦一个纸条：大哥，现在练级谁都不容易，那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他回我：客气啥，现在不都是朋友啊。 四。 后来我们全部在一个门里，一起练级，聊天。 这样的生活让我感受到单纯的游戏原来是件那么快乐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很乖巧的妹妹晓舞。 她会自己不练级的帮我赚钱买药，我不在的时候帮我挂机。 有什么装备都想先给我用。 余弦传我门武的时候，我说，传了不算，还得负责带我练满啊。 他无可奈何的笑着说，NND，你是男人我还得对你好，真是命啊。 对着电脑，我笑得前俯后仰。 慢慢的，开始了门派战争。 每天除了练级就是打架，虽然我PK的手法一直不如何。 胜在晓舞给我打钱买药，我也没丢过脸。 有一天，余弦纸条叫我去门石，说事要离开两天，这些东西你先用。 我看了交易窗，是他的黄龙服和门里仅有的一把三叉戟。 这些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看着怔了怔，没点确定。 他说，长天，你傻了？ 大哥，你不怕我不还你了？ 他有些怒，靠，自家兄弟还说这些？ 看和他这句话，我胸腔里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充盈的满满的。 此刻，再不需要任何客套话了。 我说，你赶紧回来，大伙儿都等你那。 他点头，嗯！又给我交易过来几个金子，叮嘱，别总让晓舞那丫头给你打钱。 余弦回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把衣服和刀还了他。 他笑，干啥这么着急，咬你手啊。 我抓头，不是啊，我怕丢。 丢了就丢了啊。 不是，我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我在乎你这个朋友。我看着他，郑重的说出心里话。 靠，找我骂你啊，你TM给我记好了，无论啥时候我两都是兄弟。 大哥，我……。 我呐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心里有了一个念头，不管我是男的女的，单凭你对我的信任。在这里，我必定会不要命的保全你的一切。 从那以后，每次打架，我总是不离他左右。我扛着背后砍我的人，也要先把砍他的人干掉。 他也常常顶着别人砍他，来打死砍我的人。因为他，我知道了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这样的感情，比任何一种儿女情长都笃定，踏实。 五。 小武给我电话问，丫头，你要不要金钟啊？ 不要，麻烦得要死。 不啊，你看门里好多人都有了。 你想让我死啊，熊场人比熊还多。 不用你去啊，我去给你打。 你不嫌弃累啊你。 没事，还可以给你打黄龙鞋啊。 懒得管你。 我不管小武在忙什么，我刻苦的练级，厉害起来才能不死那么难看。 为此，我常常和剑仙两个人去打山贼。 我纸条晓舞，我闷死啦，练级太痛苦了，你在干啥啊？ 你才知道痛苦啊，我在熊场。 你没完了啊，天天在那里。 快了快了。 我问剑仙，最近大哥在忙什么？ 他在熊场啊。 我靠，那里真是好人气啊，是个人都去了。 大哥说，那里打黄龙鞋，还能练级。 这样……。 闪光满的时候，晓舞拿金钟给我。 啊哦，我乐得围着他转，我也有金钟啦。 他看着我，瞧你傻得，以前没见你有了什么这么开心过。 我坐在他身边，和小武分享我的快乐。 你知道不，现在我真的挺开心呢。 为什么呢？ 以前玩游戏，很多东西都来得太容易了，走哪儿都被保护着。 嗯？ 现在，和余弦剑仙一起，打架保卫门石，真的象兄弟一样，他们都是顶好的人对不对？ 丫头，你快乐就好。 小武宽容的口气。 你呢，玩女号会不会觉得不适应呢？ 嗯，还好……。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有GG泡你啊。 我笑着逗他。 游戏里的感情，太假了。他不屑的说。 你干脆找一老公得了，哈哈。 我放肆的笑。 无所谓，这就是一游戏，只要你玩得开心就行。 我晕翻，打住啊，你可别害人，赶紧练级去，别想这没用的。 他哈哈笑，不定我真找一老公呢。 还没等我训斥他，一溜烟的跑了。 六。 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秦皇墓道。 每次剑仙叫我去，我都说要练级啥的，支吾着不去。 其实我是不想说，我是天生的路痴，进去就要迷路。 剑仙说，你倒是好，有个妹妹天天泡里头给你打东西。 我嘿嘿笑，谁叫你没那福气呢？ 他调侃我，你妹妹是不是暗恋你啊。 我说，谁跟你似的想那么复杂，就是妹妹而已。 他神秘兮兮的，我倒是没，不过最近老大常和晓舞一起闯秦皇墓道。 我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两人都是打装备的疯子。 第二天，我上线。我靠，怎么成了光PP了。 第一个反映，被盗了。 我给晓舞纸条：55555，小武，我被盗了。 怎么回事？ 你密码就我两知道啊。 把机器杀毒完毕才知道，很久没杀毒了，居然有病毒木马。 我哭丧着脸，我的黄龙啊，我的银狼啊，我的烈爪啊。 小武纸条安慰我，安啦，要不了多久什么都会有的。 我哭哭哭，他笑我，别哭了，你现在是男人哦。 大哥和剑仙知道以后给了我黄龙护腕和鞋，还有一些钱和药。 我知道，最近门里打架还要练级，谁身上都没什么多余的钱。 晚上我就看见晓舞喊话，女子黄龙＋钱换男黄龙。 神州里男女装备价格悬殊，我估计是没谁搭理她的，因为她没有多少钱。 第三天，晓舞纸条我，丫头你在哪儿？ 我没好气，自己不会探查吖。 她咯噔咯噔的跑来，交易框里一件男黄龙。 我纳闷，谁给你换的，你没几个金子。 她说，我运气多好，那家伙要着急女黄龙给老婆，就和我换了。 我又开心起来，哦耶，打山贼终于不用被追得到处跑了。 小武看着我也笑起来。 我才回过神来，那你咋办呢？ 他说：我反正来都是陪你玩的，我又没所谓。 我咯咯的笑。 第二天，晓舞纸条，我运气咋这么好呢？ 我问，怎了？ 余弦在犀牛练级，刚好打了件女黄龙，给我啦。 不是吧，狗屎运气吖。 他嘿嘿的笑，运气来了谁也档不住滴。晚上我要去秦皇墓道，我要打个铠甲出来。 我啐他，你当GM是圣诞老人，你要啥有啥？ 他哈哈笑，如果是真的，我管圣诞老人要你回家做保姆。 我靠！ 七。 我们和王朝的战争越来越恶劣了。 他们杀门里挂机的，刷门石，喊话骂人等等。 半夜，他们又开始刷门石，门里发出通告，所有门人都赶往门石集中。 连平时不来打架的晓舞也来了。 这一战开始，门石附近密密麻麻的人。 我和余弦经历了无数次战役，很有默契的站在门石右上边。 即便是很久不打架，小武PK手法还是比我的好。 我看见左手边是晓舞，右边是余弦，我们三个杀得天昏地暗。 小武给我一些白酒和仙豆，我没舍得吃，给了余弦。 一会儿，小武又给我，我打架的空挡给他丢了一句：一次给完，别总交易。 他回答，这是刚才余弦给我的。 我有点混乱，我给他，他又给小武，小武给我……。 一些片断模糊的浮现在我脑子里，我给他们打了两个字，电话。 然后安静看着屏幕，发现几个奇怪的事情。 我站着，只要有人打我，晓舞不管别人打她都要先打死打我的人。 而余弦，只要有人把晓舞打死了，他就追着那一个人打，而且还要守尸。 他一向不喜欢守尸的，今天是怎么了。 而且，他今天好像特别菜，黄龙加金钟居然不抗打，即使吃的是生药，也不会下血这么快的。 我越想眼前的疑团越多。 很多事情看似清晰，却忽然又迷茫，心里有个念头呼之欲出。 看着屏幕，我躺在地上，胸膛流着血。那人还在挥舞着巨大的斧子，一下一下砸在我的身上。 他还在喊着，你这个菜鸟，敢和老子玩。搞死你！ 我看到了余弦，他眼里仿佛只有晓舞一个人。他看不到我躺在地上。 他在拼命的砍射晓舞的一个人，而他身后，同样两个人在砍他。 看着他大战中不断的受伤，但他始终不曾移动半步，望着他倔强的脸庞，我心里象打翻了滚烫的油，灼热的疼痛。 忽然觉得累，连握鼠标的力气也没有了。 音箱里传来郑均的《极乐世界》 他在唱：我总有一种想为你而死的冲动，因为我不知如何才能把你打动。 游戏里还在打得天昏地暗，我抱着膝盖静静的看着屏幕，嘴角隐约的有一丝咸味。 我起身拚了命一样的杀着和我团队不一样的人，有时甚至引几个人围在身边疯砍。 这样不停的站起又倒下，我看见余弦和晓舞同时纸条问我怎么了。 我没回答，嘴角挂着冷笑，你们连纸条都是一样的口气。 晓舞走到我的身边，保护不了我她自己却死了，余弦也冲进乱阵。 我们三个被一群人守着，我看着刀光剑影在头上盘旋，有种自虐的快感。 8。 等我稍微有理智的时候，大战已经结束了。 晓舞，余弦，剑仙坐在门石说话。 门石是放在靠近海的一棵枫树下，四周是软软的草地。 我冷静下来纸条剑仙，我有事想问你，你当我是兄弟不要告诉余弦。 剑仙：嗯，你问。 你那里今天网速很卡？ 不，和平时一样。 那为什么今天大哥抗不住打，总挂？ ……。 说吧，不是总说自家兄弟没什么不能说吗？ 因为，他穿的是染色的假黄龙。 为什么？ 答案接近了，我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他告诉我，晓舞一直着急给你换男黄龙，为了凑钱，连续通宵的杀牛。 余弦不忍心，就找了个小号把自己的男黄龙换给晓舞。 第二天说自己打了一件，再把那件女的给了晓舞。 他怕你们知道，就染了一件假的黄龙穿着。 我难以抑制的颤声问：他喜欢晓舞？ 嗯，他和晓舞说过，晓舞含糊其词，也没拒绝，还说不许让你知道。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余弦越来越穷，晓舞会给我很多钱和东西。 只觉得呼吸困难，我象一个玩鸡蛋的孩子，最终把蛋打碎，蛋壳蛋黄糊了一身。 这一切在什么时候走到了这个地步？ 剑仙见我不说话，叮嘱我，不要让他们知道。 我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为何，今天的天色一片灰暗。 我慢慢的站起来，轻轻的说，我还要去练级呢。 不顾他们叫我，狼狈的逃出他们的视线。 拒绝纸条，关闭对话。 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 没有接小武的电话，他后来在QQ给我大段的信息。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一个游戏，如果不爽，明天去轰了他们的门石。 看着他头像一直闪，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我发过去一句，你再说我拖你去黑名单。 他立刻安静下来。 9。 那天以后，我上游戏第一件事就是拒绝纸条。 我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去面对这盘根错节的关系。 每天就呆在山贼场子和魁梧的山贼为伴。 两个山贼围着我，就让我应接不暇。 我把所有的精力来应付它们。这样，就再没有多的心思想别的。 我没有再穿过那件黄龙，即使山贼的斧头砍得我浑身是伤。 身边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晓舞在用弓帮我引山贼。 我哑着嗓子低吼，你滚。 他呆住了，站在原地，任由四个山贼把他打死。 我不看他，挥着斧砍一个山贼，它猛烈的还击我。 晓舞躺着说，我做错了什么？你第一次叫我滚。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眼里只有那个山贼。 告诉我，我哪儿做错了，我改。 听着他低低的声音，我缓缓的打出一句话，你以后出现在我的视线我就下线。 他站起来，在我的对面。定定的看牢我一分钟。然后沉默的下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弦站在我对面。 一句话没说，刀从我的头上砍来，我砍山贼的手停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余弦的刀一下一下劈过来，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看着他冷冷的面孔，刀光在我头顶盘旋，我没有还击，关闭了护体和吃药。 他拖着我的尸体一直走到海边，一路的泥石，割得我伤痕累累。 余弦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他，身体的疼痛不及心痛的万一。 他缓缓的开口，你别这么对晓舞，她受不了。 晓舞，原来是你为了晓舞。我唇角挂着鄙夷冷笑着说。 他抬头，无论你心里为什么生气，要发泄冲我来，我喊一个不字就不是男人。 你觉得值得么？半晌，我轻轻的问。 晓舞对我很好，我也愿意在这里一直对她好下去。 为了她，你越来越菜，什么也没有你也不在乎？ 是，除了她，在这里别的对我都不重要。 余弦，你这个傻瓜，天大的傻瓜。 上百种情绪一齐涌进我的胸口，我哈哈的大笑起来。 笑声里，涌出的说不出是悲愤还是凄凉。 10。 电话里，我问小武，为什么要这么对余弦。 只是一个游戏，在这里，我只在乎你，其余的，我没放在眼里。他轻描淡写。 余弦是无辜的。 网络里，一个男人应该有好的心态，他对人太真，即使我不骗他，还是有别人骗他的。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你和他一样，都痴迷游戏，没有跳出这个圈子。 他这么对你，你一点没感动？ 为什么要感动？ 这只是一个游戏，人人都有想要得到的，方式并不重要。 小武，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残忍。 你给了我残忍的机会，是你让我玩的女号。 看到这句话，我呆住了，是，都是我的错。 这个念头象来自沉睡深处骤然敲响的一声巨鼓。 如果我没让小武玩女号，怎么可能走到这个局面。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我只能陪着——陷落。 最多我告诉他，我是个男的，他就死心了。 不要！你永远也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你还要他继续沉沦？ 放我想想。 我疲倦极了，浑身没有力气。 你是不是喜欢余弦？半晌，小武问我。 什么？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说过，你再不会在这里喜欢任何人，你要记得，这里只是游戏。 我没有。对着电脑，我扯了扯嘴角，苦涩的笑，我在余弦眼里，是一个男人啊。 他只是游戏里的一个陌路人，不要操心太多，高兴的玩你的游戏吧。 你永远不要告诉他你是一个男人行吗？ 如果余弦知道，他愿意放弃一切还换取的喜欢的人，居然是一个男人。 我不敢想象。 好，但是，请你记得你说的话。不然，我会告诉他。 我答应你！ 和小武有了那个约定以后。 我就开始沉默下来，刻意的不去过问余弦和小武在做什么。 每日里就守在秦皇古墓，进进出出的，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这样的沉寂，对余弦的情绪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时常怀疑，我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感动于他对一个ID的用情？ 没有答案。 一日，小武给我一个桂林竹枪。 丝毫找不到之前的那种兴奋，很自然的想起，余弦用的好像都才是龙恨。 甩甩头，不想，他活该。 即便是有了这样的情绪，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探查了他在打青眼鼠，我远远的躲在一棵树下看着他。 堂堂一个门主，居然还在拿着烈爪。 看着他被几个老鼠咬的左右晃动，他手忙脚乱。 我知道的，他的叉子被小武拿着。 忍不住辛酸，我上去叫了他，大哥。 他看见我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着场子，我去卖了皮。 我没明白，卖那个干啥？ 他哈哈一笑，差不多没药了。 他的号以前就没穷过，最少也有七八千的药，现在……。 我交易过去三千药，他也没推辞，笑了笑。 告诉我，最近晓舞那丫头天天去狐狸洞，那天被人杀出来，气哭了，可怜兮兮的，我就把身上的钱全部给她买白酒了。 我沉默的看着号里前些天小武给我的2000多白酒，看着他一身黄龙烈爪。 冲口而出：晓舞她自己能打钱打东西，你看看你都成啥样了？ 他住了手，坐下来，我是个爷们，对我的女人好，那是天经地义。 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慌乱的打出这几个字，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回答我，是，她现在是我老婆了，她一直不想告诉你，怕你有想法，但我们是兄弟，你应该相信我会对她好。 你……很在乎她？ 我不敢用喜欢或者爱这样的字眼，我害怕。 长天，我也不图啥，在这里，我必须得对她好。 我吼出来：你看看你，为了她，你都成啥样了？ 他笑，不怕你笑话我，每次给她什么东西，她笑吟吟的说，老公，我好开心吖，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我什么样无所谓，我不在乎。 你们有未来吗？ 会有的，我已经准备去找她了。他胸有成竹。 我的天……，她知道吗？ 知道啊，她没反对。 小武，好个小武。天生的戏子。居然走到这一步，不把他骗死，不会罢休是不是？ 晚了，一切都晚了。他已经爱上了游戏里的晓舞，现实里的一个男人。 小武给了他一个绚丽的梦，真相却是这般丑陋。 我到底是该把你从梦境里打醒，让你看到这丑陋的一切，还是该让你继续沉迷。 到底该如何，谁能够告诉我？ 晚上，我约小武出来吃饭。吃的是日式小火锅，我们喝了点儿清酒。 半醉的时候，我说，我们不玩了吧。 他问，怎么了，不开心？ 玩腻味了啊，你知道我的，一阵一阵的。 我没所谓，听你的。 嗯，那余弦那里如何交代？ 用得着交代什么，不去玩就是了。 我瞪着他，你知道个P，他都打算来找你了，你为什么不反对？。 他没回避我，抿了口酒，你要搞清楚，那里是只是游戏，一切都是假的。 他对于你的好，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 感动？那是小女生才喜欢用的字眼，一切他自愿的。 那你为什么叫他老公？ 天啊，难道钟楚虹电影里是周润发的老婆，现实里她还得给他生个孩子吗？ 我们不是在演戏。 你不要忘记了，我的角色是你一手给我安排的。 他慢吞吞的提醒我。 我们不演了可好？ 我没反对过，你随时可以告诉余弦我是男的，我骗了他的。 小武简直不是人，一切在他看来，都只是一个游戏。 我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不是我所愿，但是，实际上我却是主谋，逃脱不了干系。 不能没交代就离开了。 你走了，余弦还会傻乎乎的在那里等你的，你会成为他的遗憾。 你策划，我听你的。 他又把难题交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