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若凝

昨天返校，都十月了，还有蚊子，又闹腾我一夜。 今天上课的时候，看见空了一个位置，习惯的问，病假事假？ 孩子们乱糟糟的说话，示意安静，刘茜告诉我，江吉龙死了。 我一怔，下意识的说，转学了？ 总觉得是这三年级的孩子表达不清楚。 老师，是脑膜炎死的，真的死了。 大抵十来岁的孩子们对死还没有什么认识吧，全班孩子脸上没有看出丝毫的难过。 兴致勃勃的如同议论任何一件新鲜小事一般。 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并不深刻，他不是特别优秀的，也不是特别调皮的。 在我的脑子里找不到他的样子，今天，我才记得我有个叫江吉龙的学生。 下课的时候在办公室询问了班主任老师，得到了下面的答案。 孩子在家高烧两天，父母都没送去医院，理由是农活忙，以为是小感冒。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对父母不会很伤心。 甚至觉得在他们眼里，一个孩子的死亡是否跟死了一只猫或者狗一样？ 前些日子学校让每个老师做一个课件，我选了健康教育这科。 一个朋友帮我做的，题目就是：如何预防冬季疾病。 里面就讲到了脑膜炎。 做这个课件的人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怕三年级的孩子不认识脑膜炎这三个字。 还仔细的在这三个字上注明了拼音，还用了一张烧得通红的卡通图来强调说明。 忽然想，如果我在国庆之前把这一课上了，能不能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 学校里有个老师说，这里的家长都不大重视孩子的疾病。 有人说是天生天养，小病小痛的去什么医院。 听说假期的时候也淹死了一个孩子。 生到死的距离有多远呢？ 一步，一步而已。 这些十来岁的孩子，还不知道死是什么，连挣扎都不曾。 可能，也还没体会活是什么滋味，就这么离开了。 既然不能好好爱他们，何苦让他们来这个世界上走过短短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