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004
02

眉间心上

灯影,琉璃,杯盏,刀叉。
你轻轻的将三文鱼放在我面前,点了一抹浅绿色的芥茉在上面,然后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了。
看着你那么专心的吃着,我突然很嫉妒三文鱼,可以被你痛痛快快的吃下肚,滑进你温暖的胃里,而不会象我现在,只能远远的望着你。
“什么时候结婚?”你突然问我。
“你呢,是不是等房子好了就结婚?”我反问。
“那也不一定。”你淡淡的。
也就是说等不急了,我郁闷的嘀咕着,觉得还是化悲愤为食欲的好。
“过年的时候很想结,现在突然不想了。”
格噔一下,生生的将为什么三个字吞下肚,我继续与蔬菜沙拉作战。

看着你狼吞虎咽的吃着生菜沙拉,不禁暗暗好笑。你常标榜是肉食动物,原来是百无禁忌。
连着一个星期的自助,早已让我食不知味,如果不是因为碰到了你,我会选择回家和shu一起看电视。
想起那天晚上我握住你的手,对你说学会了炖汤,问你可不可以给我机会来让我给你做,你垂下眼睛,抽出了手,低低的说没有时间了。
第二天才知道你跟他去了x市,原来我是输给了时间。
两年之后你独自回来,而我也忘记了怎样做菜,因为我有了一个什么都不用我动手的shu。
为什么突然不想结婚了?是因为你鲜香活色的坐在我面前,用这样敌视又温柔的眼神看我,用这样孩子气的声音闷闷的问我。
突然很嫉妒这些蔬菜水果们,可以被你痛痛快快的吃下肚,渗入你的血液发肤,而不是像我现在这样,只能静静的坐在这里。

午夜的公车实在没几个人,我的膝盖碰着你的膝盖,窗外的世界是一片黑,只有霓虹和路灯在交错闪烁着。
看见你拿出了mp3,将黑色的耳机挂在脖子上。
然后取下一边耳机给我,问:“听吗?”
“嗯”,我点头,心头如小鹿乱撞。
音乐如水般在耳畔流淌,是孙燕姿的《遇见》。
手从耳机滑下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你的手背,忍不住轻颤着,募的指尖一紧,已被你牢牢的抓住,我的指甲紧紧抵住你的掌心,几乎要刺进你的肉里。
……
缓缓的将手指插入你的指缝,你顺势将手反扣贴在你的身侧,十指交缠。
气氛极其诡异而亲昵。
心里充满疯狂的念头,想引诱你,留住你。
公车缓缓的滑入无边的黑暗,而我们都很默契的再不说话,盼望前方没有终点,不想我和你之间,便只有这一首歌的距离。

眼看窗外,已然快要到我的站台,你纤细的手指还轻轻的贴着我的手背,没有放的意思。不明白为什么你的手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凉,让人止不住的怜惜,宁愿让你多汲取点温暖。
在站台停住的时候,你的手指倔强的握得更紧,于是我没有起身。
一直到终站下车,跟着你走到你家门口,你始终低着头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到了”,我说。
你放开了手,仰着头,踮起脚,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抱我”,你说。
贴近你的那一刻,是已等待了多久的呢,两年,还是更久远的时间?我已来不及思考,每次想起你时胸口的隐隐作痛就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嘎然止住,仿佛多年来的虚无终于找到了皈依。
……
松开手臂均匀的呼吸,你和我就这样垂手而立,无话可说,踯躅良久,你终于转过身,也只一句:“我走了。”
“嗯”。
各自转身,各自走远,心里倒翻了五味,真真不是滋味。

回到家中的窗畔,伸手开了台灯。
记下了这样的字句:
我跟你之间,便只有这一首歌的距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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